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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忽然停下脚步，不再追赶黎游，向范安杀去。
黎游看他停下来，本以为危机解除了，没想到他去杀范安了。
黎游犹豫着，要不要救他。
想起刚才他那缥缈的身法，应该没事。
再一看这被封闭的空间，虽然依然坚固，但是被砍了这么多刀，应该也差不多了。
范安见杀手朝自己杀来，脸色大变。
运行身法，飘至数十步外。
杀手的刀又一次劈在空中。
“你追我干嘛，追他啊！”范安嘴上没有闲着。
杀手心中郁闷，这两个怎么都跟泥鳅似的，滑溜。
……
……
灯火阑珊，街上还亮着的只有杏花村馆。
杏儿托着腮，坐在门口发呆。
怎么还不回来？
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
这都什么时分了。
再不回来就不理他了。
不会是喝醉酒了吧。
杏儿起身，决定去找他。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杏儿百无聊赖。
“杏儿！”
范安脸色苍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安哥哥！”
本来已经决定不再理他，但为什么看到他还是这么高兴。
杏儿兴奋地飞奔过去，想要扑到他的怀里。
如果是别的时候还可以，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行。
范安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却没有料到，刀光落在了他转身时的位置。
而杏儿刚到那里。
刀是好刀，锋利无比。
使刀的人也是好手。
但是刀落并未掀起半分风波。
杏儿仰着头，眼中似乎有些疑惑，说道：“你是要杀安哥哥吗？”
杀手怔在原地，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玉琢粉雕。
杏儿怯生生说道：“那我杀你了好不好？”
杀手心生荒谬，她是说要杀了我？
范安原本是想引开杀手，但是背后却没有出现刀光，暗道不妙，扭头返回。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黎游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身首异处。
香消玉殒。
只能跟他拼命。
虽然一定不能拼得过。
……
……
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怯生生的笑，却妖气冲天。
杀手暗道不妙，想动却动不了。
不知杏儿做了什么，那杀手脸上的恐惧之色还没来得及显现，便化作一股黑烟，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黎游的第一反应，是逃。
但是应该逃不掉。
自己是七品，那杀手应该是接近六品。
而轻易就能抹掉他生命的，最少是五品。
妖气散去，小姑娘站在原地，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等候大人的处理。
范安心中五味杂陈，所有人类看到妖怪的第一反应都应该是逃跑。
但是眼前的，是杏儿，是那个他视做亲妹妹的人。
若是现场就他一人还好，可现在偏偏还有个黎游。
范安说道：“黎游兄，你是官府的人吧。”
“是。”
“我记得有个地方叫做玄衣卫。”
“是的。”
范安说道：“这事能不能不要上报。”
黎游沉默了。
玄衣卫是大离设置的专门负责抓捕邪修妖魔的机构。
所有大离境内没有被抓捕的妖也都记录在册，随时防备。
如果他今天能够离开，是必定要上报玄衣卫的。
但是这只……这个小姑娘刚刚也算是救了自己，恩将仇报这种事情做不得。
“好。”
范安摇摇头，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事关杏儿他不得不谨慎。
“有种东西叫做天道誓言。”
黎游说道：“你可想好了。”
范安说道：“当然。”
修行者间的约定往往会用天道誓言来约束。
黎游发了天道誓言，想要违背今天的约定，就会被天道惩罚。
但是这同时也意味着，范安救他的恩情一笔勾销，以后要是想再要些什么好处，只怕是不可能了。
望着黎游远去的背影，范安并不后悔。
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得。
他不得不防。
杏儿昂头看着紧紧攥着她手的范安，笑意如杏花般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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