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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作者:房东

18

明努力睁大双眼,试图察觉黑暗中的任何轮廓。两人跨出洞口。噗嘶一声,漩涡关上。眼前是一片漆黑。

由於一路都给泥抱着,所以明没跌倒。这里虽然不如漩涡里亮,却让明比较有安全感,至少知道自己现在屁股朝下,而双脚踏的就是肉室地板。

泥几乎用上所有的次要触手,就只是为了小心翼翼的把明放下来。后者因为看不见,只好先四处嗅闻一下。

在与丝和泥相处过后,现在的明,更加习惯使用自己的鼻子来分析陌生环境中的细微资讯;这里的空气比较清新,湿度也较低。

毕竟,先前所在的地方,充满明和丝的体味;而除了引入公园内的水气外,她们的各种体液也为大窗前的空间带来不少影响。

后来还加入泥的,明想,努力使自己的嘴角不会一下上扬太多。若不是因为鼻腔里曾充满精液,明现在应该会觉得更加舒畅。这里也比较温暖一些,却好像是因为不怎么通风所导致。

明伸了一下懒腰,先前在漩涡里太紧张了,让她双脚一落地,就有种得救了的感觉。虽然恐怖,却是个不错的法术,以后或许会很依赖它;至少减短来往肉室两端的时间,明想,得尽早习惯才行。

就在她打算再问泥一些问题时,有个东西突然出现。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明,感觉右乳房被两个锐利的东西刺到。一般人──无论是不是女性──遇到这种事应该都会紧张得大叫,但她没有;尽管被咬得有些痛,但她晓得,是丝和泥的同类,也许是被她的体味吸引。

以打招呼来说,这样实在有点粗鲁,明想;要马上就在这里为这些新认识的触手生物提供服务吗?虽然有点不公平,她还是希望他们先等等;至少,等丝恢复意识。

当然,最理想的,是让明先回去休息一下再说。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他们的领袖先谈谈。这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尽管如此,她到现在还是不确定要怎么起头;或许这根本不是她的工作,而是由对方来决定。

泥把这里点亮,明赶紧瞇起眼睛。这里的肉室颜色比他们先前所在的地方淡些,周围的肉块好普遍缺少生命力,有点像是失去血液甚至发炎的肌肉组织。

睁大双眼的泥,很快就注意到那个挂在明胸前的傢伙。泥先是后退一步,右手高举过头。接着,她的左手横过胸前,两腿也几乎彻底瘫软似的大张。这是泥受到极大惊吓时会有的连续动作?明想,挺有喜感的。

泥这动作最多只维持一秒半,很快的,她恢复原来的姿势,大喊:“露!”

这是明胸前触手生物的名字,而即使

咬着牙的泥,很快的冲过来。现在,她不用举起触手裙也能跑了,明真为她感到高兴;在心中有满满成就感的同时,明也真希望能把这些都画面给拍下来。

在一片黑暗中,让可能成为喂养者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泥身为带路的,是该出面处理;一开始,明也是这么认为。然而,就在泥好像要出手垂打露的脑袋时,明却举起右手;先阻止泥,再以一个眨眼──难免透露出一点困扰和恐惧感觉──表示自己可以应付。

这位名叫露的触手生物,皮肤相当白。她的躯体线条与丝和泥类似,这表示,明想,她也是人形的;到目前为止,那些较令一般人难以接受的触手生物,明还未遇到。

接着,明注意到,露不仅乳房相当突出,两腿之间也没有主要触手;这表示与丝和泥比起来,露的身体彻更为偏向女性;说不定有完整的阴道,甚至子宫,明想,吞下一大口口水。

脑袋略微往上仰的露,头上的触手头发把眼睛给彻底遮住。明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盯着鼻子或额头瞧。

与丝和泥比起来,露的触手头发形状较扁,长度过肩但不及腰;除此之外,露的触手头发有些卷,却好像不是因为情绪,而是天生如此。原来还有这一型的,明想,如果好好整理一下,露的外貌应该会有点时髦。

露应该是在表示欢迎,而没有任何恶意;明有点想热情回应她,只是不确定该先亲吻额头,还是以舌尖刺激她触手头发的根部。

无论如何,要先让对方有好印象;明的脑中虽闪过这些念头,却又怕露会因为受到刺激而咬得更用力。

被咬住乳房,真的会很痛;这个名叫露的,牙齿不仅长,还咬得很深;然而,明想,一下就这么深入,不该只有这么点疼痛。明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叫出来,也不只是因在黑暗中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会慢半拍,或是她想要表现得有包容力这么简单。

也许露还瞬间注入有麻痺效果的──毒液?明是有点担心,从颈子到胸口还冒了点冷汗。

终於,过了近十秒后,鼓起勇气的明,伸出右手,摸了下露的额头。接着,明还低头,使劲嗅了几下:有种近似肉桂的味道,在那之下,则感觉是清新果肉混着青草味。露的体味比丝要来得强烈,又比泥少了点野的感觉。

与丝和泥差不多,露的双脚也因为缺少能量而退化成圆柱状。不过,在明目前见到的触手生物里,露应该是最高的;要是挺直身子,她的身高可能还超越明。

泥两手抱胸,看来还是很想要再次开口。伸出双手的明,稍微拨开露的触手头发;一对微微张开的银色眼睛,白色的睫毛既细长又均匀;整体来说,露的长相比泥还要来得成熟。

当明抚摸那些微卷的触手头发时,露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此轻盈、柔美的笑容,让明联想到丝。然而,露的表情看来更为无力。她好像没睡饱,明猜,这应该是表示她极为缺少能量。然而,这样的露,有种独特的魅力;明才看一眼,心跳加速。

露的呼吸平稳,乳房与脸蛋还带有一点水嫩光泽。她四肢末端已经有些乾涩,甚至有点萎缩。所以,她在咬住明时,没有同时抱住明的身体。不像丝或泥,露的背或腰上都没有次要触手;是为了节能而截去,还是早就已经坏死;想到这里,明也意识到,有可能,露光是这样站着,就已经耗费大半力气。

又过快十秒后,露终於松口。明马上摀住右乳房,皱起眉头;果然流了些血,却不是十分痛。泥看来很生气,而露却只是舔了舔嘴唇,像是没看到般。

就在泥要伸手抓露的肩膀时,露开口──音量很小,听起来有种媚惑感──“人类啊,这阵子你的压力不小;短时间经历不少伤心事,情绪起伏很大。不过整体来说,你体内废物排出的效率是却来越好。你啊是一个被爱情灌溉的健康女孩。”

原来,露可以透过品尝血液,来得知一个人──至少这一周内──的身体状况;厉害,明想,虽然佩服,但露说的话,也让明脸红。

往右偏过头的明,两手掩着阴不,好像怕有精液从阴道里流出来。尽管从里到外已经被泥给清理得乾乾净静,明却还是会有将暴露更多的感觉。

露再又舔了下嘴唇后,继续说:“你的皮肤啊,以后还会变得更好喔。继续这样的生活,几十年后,你会发现自己老得比同学们慢,听起来很不错吧。”

明摸着肚子,问:“那我的子宫呢?”

“也是好极了。”露回答,弯下腰。伸长舌头的她,舔了下明的肚子上缘。

看来,露也和丝一样,很乐意住在明的子宫里。

站在一旁的泥,看来还是非常烦躁。露在她心中好像不是个可以信任的对象,明猜。

这时,又一只触手生物出现了;不是透过漩涡,而是从泥的身后走过来。

听到些微脚步声的明,立刻低下头。很快的,他和明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公尺。泥睁大双眼,而有一瞬间,她几乎要屏住呼吸。连刚呼出一大口气的露,也是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明瞇起眼睛,心想,眼前的这位,大概就是牠们的领袖了。过约三秒后,再次抬起头的露,又笑出来。她挥着手,说:“我得赶快回去休息。再见了,人类。”

明说出自己的名字,同时挥动右手。然而,她很快就发现,露面向的位置与她差了不只三十度。

露的视力很差──不,她可能根本就看不见;先前,她也没注意到泥的表情或动作,明想;一股无比酸疼的感觉从胃部冒出,直达心窝。

19

露朝右转身,速度非常缓慢。上半身摇摇晃晃的她,两步之间的距离极为有限,看来和早些时候的泥差不多。

露的双脚似乎不会痛,搞不好,她连末梢神经都已经失去作用了;想到这里,明必须得深吸一口气,才会稍微觉得好过。

过约三秒后,那位刚刚才来到现场的触手生物已停下脚步。身型不算特别壮硕的他,就站在明的脚前。他身上覆盖纤细的长毛,但缺少光泽;这种四脚着地,尾巴蓬松的外型,基本上与犬科动物无异。他的腿上有部分无毛处,屁股上也是,明想;而无论是哪边,他露出的皮肤都不算细緻,应该是缺少能量造成的;虽走起路来不至於一跛一跛的,但要他跑,应该也只够应付相当短的一段距离。

明身后的泥,小声说:“你眼前的这位叫做蜜,是我们的领袖。”

明呼一口气,挺起胸。和丝、泥以及露相比,蜜看起来确实有些年纪,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力感,好像不完全是因为年龄或缺少能量的缘故。

刚把头垂下来的蜜,前腿伸直、后脚压低。一开始,明还以为他是在伸懒腰,后来才发现,他是在鞠躬。明也赶紧两腿并拢,向她鞠躬。

很快往左转身的蜜,抬起头,用鼻子往前方指了指,示意要明跟在他身旁。明看了下泥,后者点一下头,说:“我留在这边。”

说完后,泥伸出右手,对明比了个大拇指。

很快点一下头的明,又吞了口口水。

蜜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亲近的严肃气息,给明带来不少紧张感。

不过,她的外表倒是让明松一口气;至少,是明曾拿来性幻想过的那种生物。

若蜜长得太像是蛞蝓或某种些足昆虫,明会觉得相当棘手。

很快的,她看向蜜的肚子与两腿间:垂下的乳房,一段赤红色的主要触手;具有两性特徵,与丝和泥一样。

而蜜应该比较接近女性,明猜,主要根据为蜜身上散发出的一点母性魅力。

虽然明是一个生长在普通家庭的女孩,刚脱离处女业不过几天;光是丝和泥就能带来足够的性满足,因此,明也不会对於新的对象出现有那么高的期待。但都到这一步了,她很难想像自己会有喂养她们以外的选择;所以,先想像自己能不能把她们给抱在怀里,舔舐、爱抚她们,然后再接受她们的插入,是很重要的;若不是因为先前已经经历过两次高潮,也消耗不少体力,明现在可能就会流下淫水,面颊也会红润许多。

露不用说,明觉得她的胸部和屁股尤其漂亮;白得像是乳脂的皮肤,相信不只是明,连一般男性都难以抗拒。不过,比起品嚐她的身体,明更想治好她的眼睛。然后,明会试着要她别再用那么粗鲁的方式打招呼。

几分钟过去了,明和蜜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后者到现在都还不说话。头两分钟,明还挺能欣赏她这种酷酷的风格。

然而,面对彷彿无止尽的肉室空间,明实在是闷到有点想要打喝欠。蜜不仅没回头,又老是臭着一张脸;和周围的苍白肉块一配,此处的气氛好像只会越来越沉重。

蜜可能是在等明开口,可该先谈些什么呢?一开始,明想,自然是轻松一些,像是──

“说说丝的情况吧。”蜜说,声音挺低的。

张大嘴巴的明,一时之间还没法消化蜜的话。

蜜再次开口时,没抬头看着明:“今天,你初次接触的是丝。我有在你身上闻到她的味道。”

“对,没错。”明赶紧说,却不慎回答得有些过於简短。

不久前,明才和丝做过;蜜的鼻子既然这么灵,那她铁定也闻到泥的味道;尽管已经清洁过一次,明想,她犬科动物的外型显然不纯粹是装饰。对於触手生物的领袖来说,这应该是再值得高兴也不过的了。

然而,蜜的语气却几乎不见任何愉快或兴奋。半睁着眼的她,好像随时都打算好好抱怨一番;她的不耐和烦躁,简直连最细微的吐息也显得灼热;明知道,自以这样想是有点过於主观。

说不定蜜只是不习惯一下就让内心所想的在脸上表达出来,明提醒自己,别太紧张;换个角度想,蜜的表情之所以如此僵硬,可能只是太期待听到好消息。

明认为,自己还没有下流到愿意与刚见面不过几分钟的对象做爱。然而,她现在却非常想看到蜜兴奋的样子。

面对触手生物的领袖时,把这视为挑战目标,明想,应该是很合理的。如果她能成功让蜜的主要触手充血──无论是透过发言或举止──,就表示两人之间的距离其实没那么远。所以,不等蜜问下去,明继续说:“刚刚,她融化了。”

说完后,明呼出一大口气;据实以告,她想,这样做应该没错。蜜一定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而明即使已经描述得很隐晦,也还是会感到有些害羞。

无法对刚见面不过几分钟的人搔首弄姿,也很难一下就讲出与丝做爱时的细节,明想,那样实在是太不羞耻了。前段时间,明承认,是有点太高估自己了。但这不阻止她继续嚐试下去,即便蜜继续保持沉默。

明先是花几秒注意自己没有同手同脚,接着,她尽量语气平凡的说:“然后,我与泥接触,让她的健康情形好转。”

语气忠难掩骄傲,或许还有点自嘲的味道;明想,难免显得有些幼稚。

过了快十秒后,蜜把眼睛稍微睁大。除此之外,她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根本没在听明说话。

明以为,就算蜜的脸被毛覆盖住,也应该能够从步伐(也许改变方向、速度,或者停下来)、嘴巴(开阖、吐气)、耳朵(也许颤动)、尾巴(左右摇晃,或者竖起来)显示出一点情绪起伏。

然而,蜜就只是一直往前走,连呼吸节奏都没变。这让原先充满期待的明,多少觉得有些沮丧;会不会是刚才的发言,让蜜以为她和那些老喜欢强调自己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的年轻女还没两样。

那样的傢伙喔,明想,瞇起眼睛。她班上也有几个,事实上,这种人──无论男女──从国中时期就开始增加。他们之中有不少实在是太过招摇,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很烦。然而,明不会诅咒他们;多数时,她根本懒得理会

事实上,在一些时候,明还愿意祝福他们──不全是以年轻人的叛逆角度来思考,而纯粹是拿出身为一个人应有的乐观与善意──。当然,在更多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这些傢伙有些离谱。而到了现在,明却觉得自己和他们差不了太多。

即便如此,明还是觉得和那些傢伙比起来,自己与丝和泥的关系显然更为健康。虽然没有人类朋友站在她这一边,是让她有点寂寞。在未来,这也是她要快点习惯的;光是这几天,她就得习惯不少事。一切都是为了和触手生物维持长久的关系,而要成为他们一族的喂养者,内心可不能太脆弱。

又过了好几分钟,蜜依旧是那个样子。咬着双唇的明,背脊等处因为不安而冒冷汗。蜜好像已经看穿她在想什么,搞不好再过几分钟,蜜就会对她叹一大气。

千万不要!明想;不然,她可能会在蜜的面前,使劲抱头后仰至头顶着地。

蜜应该不会看不起她,但明不敢确定。也许这个年纪最大的触手生物,个性比她想像中还差;她不想先这么假设,但蜜的沉默只会让她越来越不安。

终於,当明已经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时,蜜开说:“虽然你看来是已经原谅泥了,但我还是要代替她向你说声抱歉。确实是我安排她去与丝碰面,但我并未建议她如此行动。你应该也发现了,她对我们一族的忠诚度相当高;能够将自身的感性以理性箝住,这的确需要一些功夫,却也让她的行为变得极端。”

明点头,同时又伸出右手,轻搔自己刚被露咬过的地方;右乳房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有点痒,感觉很像是结痂已到尾声。

现在,泥无论内外,都有了些改变;在漩涡里时,她甚至还说,自己懂丝的想法;丝为何要为明着想,她不仅了解,还好像也愿意像丝那样,以明的感受为中心。或许,蜜正是已经观察到这一点,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明在认回忆早些时候的细节时,表情虽然正经八摆,口水却一下激增。稍微把下巴抬高的她,连吞了两大口;一个过分诚实的反应,远比阴蒂或乳头勃起都还要让人觉得无药可救。

明伸出右手,用食指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就在她确定自己没有流出任何口水时,蜜突然问:“那──你觉得丝如何?”

看似和一开始时一样的问题,却更偏重於明的内心感受,而非再次关心丝的身体情况;更简单明瞭的问法,应该是:“你喜欢她吗?”

这应该是明最不怕回答的,而蜜愿意开口──且语气听来算平常──,更是让明稍微松了口气。

气氛已经比刚才要好一些,而明可没忘记,刚才,蜜对她主动提及的部分都表现得极为冷淡。

现在,明甚至会猜想,蜜之所以再次询问她对丝的看法,可能是不信赖她的表现。的确,明想,与丝不过相处几天,就有热恋的感觉;以交往态度来说,这实在不成熟;除了一厢情愿外,或许还暴露出一些病态成份;思考到这里,明当然觉得很不合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触手生物尤其不该计较太多──但所谓的见“对方家长”,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明想;实际上,蜜的地位也正相当於──不,这不重要!明咬着牙,提醒自己,别胡乱揣测。

20

“我很喜欢丝。”明挺起胸膛,说:“她真的很可爱,也非常温柔;没错,一开始我是真有被她吓到,而我们的交往节奏也不可能按像一般情侣那样──不过,我很珍惜她带给我的每一次经验。丝不仅让我走出最近的感情低潮,也让我更加认识自己。您也许觉得很荒谬,但我真的不后悔把处女献给她。而知道她在和我接触之前都没有性经验,对此,我是真的感到非常高兴。要我把与她相处视为是生活重心,我绝对是十分乐意。尽管现在,我还是个学生,但只要她不嫌弃,我也愿意负起责任──”

明尽量在一次回答中,把想讲的话给一次讲完;蜜应该点个头,或至少应个一声才对。但又一分钟过去了,后者依旧保持沉默,且仍然维持那副哀伤样。明开始觉得她这样有点没礼貌,却又不觉得她是在摆架子或根本没在听。应该是因为缺少能量,使蜜消化资讯的能力相当慢;决定先这么想的明,感觉轻松了些;那毕竟是最有可能的,所以,长篇大论对蜜而言不算体贴,但明不想拖下去。

意识到自己刚才只讲到丝,没有顺便谈到对其他触手生物的想法,呼出一大口气的明,乾脆在蜜提问之前,就先主动说出自己对泥的感想:“至於泥,我承认,她曾经带给我不少压力。您也晓得,我与她初次接触的经验实在不算愉快。那一次,对我们两个都带来不少创伤。可也多亏了她,让我知道丝的任务,也让我有机会认识你们。刚才,我成功替她疗伤,所以我们的关系算是一下就变好许多。”

过了这么久,明依然挺起胸膛,甚至抬高下巴;任何畏缩或不确定感,她都拒绝表现出来即便这两天除了浪漫和冲突之外,还有不少荒谬之处;就算她不说,蜜也一定晓得。后者感觉比其他触手生物都要来得有常识,实际年纪说不定比明父母的岁数相加还要来得大。

慢慢吸一大口气的明,为压下心中的不安感,用右手食指搔了一下鼻头;鼻腔深处痒痒的的,她猜,里头大概还有一点泥的精液。

突然,蜜停下脚步。垂下脑袋的她,舔了舔自己的左前脚。终於,她有笔直前进以外的动作了。

蜜停下来理毛的动作,看起来挺可爱的;明尽管心跳加速,却不敢伸手去摸。

据说,狗有压力的时候,会舔自己的前脚;当然,蜜不真的是一只犬科动物,而那外型既然并非装饰,可能就表示她的天性也多少会受到影响;丝和泥不也是越来越像人类吗?明想。

在又过了约两分分钟后,蜜说:“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而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不敢想像丝和泥带来的会是一名年轻女孩。你明明还是个学生,又是出生在正常家庭,而你在与丝接触之前,也没过任何性经验;凭我有限的知识与经验,我还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因素导致你如此的超乎常理,如此的──适合成为我们的喂养者。”

明轻轻点头,虽然听起来有那么点不堪入耳,但总体来说,蜜当然是在称讚她。

有那么几秒,蜜的双眼看来不再阴郁,好像再度充满象徵着活力──甚至希望──的光芒。但之后,她像是突然想清楚,或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将兴奋之情给强压下来。

蜜的眼神是否有任何变化,明还来不及确认,那双眼睛就再度恢复到几秒钟前的模样。有将近两秒,明几乎感觉气氛转好,而这变化快到让她以为自己刚才不过是产生了错觉。

蜜还有些话要说,而这一次,她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还要来得沉重:“在我还年轻的时候,脑中的想法可是非常浪漫,对人类更是充满期待;也许你们在不少时候,对自己的评价往往不脱离贪婪、封闭,甚至残暴。但你们的文明历史悠久,对於各种冲突、苦难,都有着相当程度的概念,还有着为追求知识与艺术,勇於挑战禁忌的一面。这样奇异、多变的生物,在身为非自然物的我眼中,可是真正充满炫丽色彩的。”

嘴巴微开的蜜,伸长脖子、抬起头。她是盯着肉室天花板的其中一个肉块,没有看明一眼。

过快五秒后,蜜继续说:“我们的创造者,希望能有群智慧和人类相近,却又在许多方面彻底异於人类的生物。他曾说:『希望我们能够客观评价人类。』这个概念很有趣,但我相信,他的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是那个时代的罕见天才。他做到了,所以,我们身在这里。”

“你和他见过面?”明问,实在很好奇这部分,以至於问题出口后,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太急。

“毕竟我是我族里最年长的一位。”蜜说,完全不认为明的问题有何失礼之处,“我们出生於十九世纪的欧洲,你或许曾猜,我们的创造者是一名练金术师,也就是古代的化学家。不过在我眼中,他更像是一名魔法师;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迷信的人,我晓得,这样描述听起来反而有些奇怪。虽然不少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听来比练金术士更疯狂,但他创造出来的奇蹟,可能比那个时代的科学家和机械工程师还多。他有提到异界,甚至魔族的存在,不过,在我发展到有足够好奇心与智力去弄懂他所讲的一切之前,他就死了。是自然死亡,我猜,他至少有三百岁。

“他在死前,烧掉自己的大半研究成果;那些画满异教图案,写满多国文字的纸张,在多数人眼中看来,大概就只是一堆疯子的妄想吧。我看他每次研究的时候,都至少会写满一张纸的两面,但我很少看他在研究的时候需要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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