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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二卷]
第8节48、五张艳照
瞿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和小方约好回来的时间，就派司机前住接他。ㄣ
小方是方书记的侄子，大名叫方毅，研究生毕业，读的是农学，本来分在一所二本院校教书，方书记却要他从政，给瞿健作秘书。
小方有知识，有见识，但没有处理具体事务的经验，对社会的复杂性也认识不够。那天要不是事情太急，瞿健也不会留下他来处理。过后一想，有些失策，不过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留下人来处理，那些人不会放自己的小车通过。
县里可是火烧眉目呵。
还好，小方被顺利接了回来，瞿健悬着的心算才放下来。虽然现在县上已彻底乱了，但他知道，这时自己不能乱，得保持清醒的头脑。
因此在安排了如何寻找余焕燃县长后，他抽出半个钟头，听小方的汇报。
小方的汇报条理清楚，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龚农兵吞并了大胡子张德祥的矿山，让村民的利益受损，因为张德祥每年要拿出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回报给村里，做公益事业，而龚农兵是在县上的干预下强占了村里的利益。
据说，当时县上还动用了专政力量，如果张德祥不交出矿山，那么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
这个民营企业的老板龚农兵，他和罗世维、向春花关系密切。听说，县上好多人都在“东风矿业”有股份。不过仅仅是传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很多机关的领导，常去东风矿业玩，那和有个小型的娱乐中心，普通人士是没有资格去的。
小方汇报到这里，已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东方矿业一定有问题，只是和向春花的死，和罗世维的自杀，有没有了联系？暂时不能下结论。
据村民们说，这些年，村级企业全垮了，私营矿山中，县里的干部入股的不在少数。几个明星的矿山，如东风，红林，神山等等，县里好多干部都有股份。
黑老羊村的问题不是没有反应过，但县上从来就不解决，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解决，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张德祥除了得到了他投入的机器和设备的本钱，什么也没有得到。
瞿健听得心惊肉跳，他知道现在基层腐败，但没有想到腐败到如此的程度。
十年前，他是高岚县的书记，虽然不主管地方经济，但大概轮廓是清楚的，那时有几座小矿山，规模不大，收入不多，没有形成气候，但那时全县没有这么多矛盾。
后来他调到地区工作，升到地委副书记。他走的时候，同样任副书记，但排名靠后的罗世维就是在他的支持下，与时任县长老郑（县长同时是县委副书记，且排名第一，但分工不管县委这边的工作）在竞争县委书记中胜出，这一掌权就是十年。
让一个地方官员执掌一方十年，这本身就是问题。何况，罗世维本人是土著，各种关系盘根错节。
瞿健感到，在罗世维的问题上，组织上也有责任，当然根本的原因还是他自己，如果早点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拿下来，或是调到其它地方工作，也许不会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
其实，他接到的反应罗世维的问题检举信，也不是一封两封，甚至从省纪委转下来的检举信也不少。但瞿健感到罗世维不会出事的，因为太了解他。
一是他觉得罗世维不贪财，还在罗世维任办公室副主任时，分管机关后勤，年底了把机关节约的钱和创收的钱，全部公布帐目，然后安人头计算，人均是多少。对领导，书记，副书记，则加一倍。他自己则只拿普通职工的平均数。在低工资的年代，能做到这点相当的不容易。
二是他觉得罗世维不贪色，因为他自己的老婆很漂亮，在小县城，是一枝花。他老婆虞红雨在县电影公司做统计，工作能力一般，那个岗位也不需要啥能力，有时间打扮自己。有那么漂亮的老婆，男人一般是不会的。
传说罗世维和小姨妹有一腿，那可能是开玩笑，本地人最爱拿姨妹和舅母子来开玩笑。
三是罗世维作风正派，从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意见也是拿到会上来讲。对这点，是瞿健当时力挺罗世维的原因。
由于历史的根由，县上干部被分为三派，一派是解放前从事地下工作的同志；一派是南下干部，组织上派来的同志；一派是本地成长起来的同志。
三派之间，矛盾不少。作为本地培养起来的罗世维，能被三派都接受，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不偏不倚，公正客观，因此瞿健才敢在离任时把这副重担交给他。
尽管当时持反对意见的人不少，特别是时任县长现任政协主席的老郑，和瞿健当时拍了桌子。他说：“你瞿健就是搞宗派，高岚县不是你个人的，怎么能只凭自己的好恶选择干部呢？”
但是现行体制决定了一把手有无限权力，说是集体领导，实际上是集体不领本。从来没有建立过对一把手的权力制约机制。
瞿健还处在回忆之中，小方从挎包里拿出一封信说：“这是我在回来的途中，有人拦车送的，我也不知道是啥。因为信封上写着‘瞿健书记亲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