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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价值这四个字让魏九端感觉异常的刺耳。
红魔域刑堂的主要强者便是四大掌刑官和的缉刑司中的那些首领。其中辑刑司的首领主要的要求是自身的实力够强,而掌刑官则是要求自身的能力手段够强,否则可镇不住自己麾下那么多的巡察使和武林宗门。
魏九端能够坐到这掌刑官的位置上,跟他的能力固然有关,但更多的原因却是他的资历。
魏九端在红魔域刑堂上百年,其资历甚至要比关思羽都长。这种资历意味着只要魏九端没有犯大错,他这个位置坐的将比谁都稳,但同样这也代表着他即将要退休了。
红魔域刑堂不是养老的地方,世家当中一些族人年纪大了,但因为血脉的关系,就算他们不能出手了,也会被称之为是老祖,被后人敬仰。
而门派当中对于这些年老的族人也是很尊敬的,一般都会给予对方太上长老的位置,地位尊崇。
唯独红魔域刑堂不一样,红魔域刑堂的捕快年老退休之后便不允许再插手刑堂的权力,甚至其手下也会跟对方撇清关系,效忠新任的上司,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便是如此了。
这是红魔域刑堂的规矩,可以让权力始终保持在少部分的人手中,不会像那些大宗门世家一样,总有一些老人在那里指手画脚,影响家主或者是掌门的话语权。
魏九端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估计再过几年便要退休了,到时候也就轮到新的掌刑官上位了。所以在自己担任掌刑官的最后几年里,魏九端的吃相才如此的难看,甚至都已经到了贪婪成性的地步了,完全不在乎红魔域刑堂的法纪,他这也是在为了自己退休之后的后路着想。
不过虽然他已经有了退休之后卸下权力的准备,但他却容不得外人在议论这些事情。
魏九端眯着眼睛,对秦帅冷声问道:“候家的人当真是这般说的?”
秦帅一脸的义正言辞之色道:“当然是这么说的,魏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候家这段时间来没少借着魏大人你的名头狐假虎威,做出各种出格的举动。”
候家的人不是白痴,当然不可能大庭广众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但实际上候家却是一直都在这么做。
毕竟当初候家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这才搭上魏九端这一条线,天知道魏九端还能在掌刑官的位置上坐多长时间,他们当然要物尽其用,在魏九端还是掌刑官的时候,尽量获得更多的好处。只要魏九端派人去打听,那很轻易便能打听出来这些事情。到了那个时候,候家的人是否说过这些话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候家的嫡系都已经死绝了,他们之前的行为便能够代表一切了。
而且这时秦帅又向前一步,低声道:“魏大人,属下还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魏九端眯着眼睛道:“什么话?”
秦帅沉声道:“候家敢说出这样的话,不仅是因为候家那些人见利忘义,更是因为他们看到魏大人您即将退休,卸任掌刑官,手中没了权势,所以对于您的畏惧便下降了许多。魏大人您卸任掌刑官之后肯定也要在域西之地修养的,而现在魏大人您麾下的几个巡察使当中,恕我直言,都只会勾心斗角,恐怕等到魏大人你卸任之后便会人走茶凉的。”
听到秦帅这话,魏九端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因为秦帅这番话正中他心中所想。
魏九端的为人本来就是贪婪的很,包括对自己人也是一样,所以他掌控域西之地,靠的便是他的资历和一些权谋手段而已,真正舍得价钱去培养的心腹,一个都没有。只不过他虽然没有靠得住的心腹,但就凭他的实力和资历却也能把域西之地的人给管理的井井有条。结果等到现在他即将卸任掌刑官的位置,他这才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
秦帅话语中的意思他倒是听出来了,无非就是另类的表忠心而已。
只不过魏九端还是用目光打量着秦帅,淡淡道:“你的意思你可以成为我的心腹?但你的靠山可是楚源升,你又何苦来投奔我这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况且你秦帅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其他人勾心斗角,你便不会跟他们一样了?”
秦帅低了低头,眼睛望向地面,道:“楚大侠毕竟不是红魔域刑堂的人,他也无法插手红魔域刑堂的具体事务,县官不如现管,我只知道眼下我的上司是魏大人您,与其去讨好楚大侠,还不如去效忠魏大人您。”
魏九端眯着眼睛,手中下意识的把玩着龙纹铁胆,淡淡道:“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凭什么能相信你的效忠?”
秦帅低头沉声道:“其他巡察使在刑堂都有着根基在,他们此时恐怕都在等着魏大人您退休,他们好有机会上位,或者是来抱新任掌刑官的大腿。整个域西分部内,只有我秦帅没有一丝一毫的根基,必须要靠魏大人您的支持才能够在这域西之地立足,没了魏大人您,我便什么都不是,哪怕是您已经退休了,我也一样需要魏大人您在域西之地的人脉和威望。所以您根本就不用担心我是否效忠您,只要我有违逆的意思,那魏大人您随时可以拿走我身上的一切。”
魏九端诧异的看着秦帅,他在红魔域刑堂这么多年,对他巴结的魏九端见过,对他畏惧或者是表忠心的魏九端也一样见过。他唯一没有见过的便是秦帅这种,对人表忠心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利害把柄都送到自己的手里。
只不过这种感觉却是很不错,正如同秦帅说的那般,他在域西之地没有丝毫的根基,就像今天这件事情一般,自己处置他可以,不处置他也可以,这完全都要看他的心情和态度。
现在其他巡察使都羽翼丰满,各自都有各自的根基,已经不是他这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随意就能拿捏的了,所以只要他接受了秦帅的效忠,那他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完全在自己掌控当中的巡察使。
魏九端将自己的龙纹铁胆放在桌子上,沉声道:“你想要效忠我很简单,我接受你的效忠也很简单,但问题的关键是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而你又能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秦帅沉声道:“属下想要得到的只是大人的信任,就像这次一般,在规则之内的事情,只要大人帮属下扛下来,那属下接下来绝对会给大人带来更多的利益,候家一半的家产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魏九端深深的看了秦帅一眼,沉默了半晌,这才终于道:“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误,而你最好也不要让我失望。”
“请大人放心,属下是绝对不会让大人你失望的。”秦帅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知道,魏九端最后肯定会答应的,因为相比于他需要魏九端,现在的魏九端其实也更需要他。
对于一个即将退休,即将要失去一些权力的掌刑官来说,现在的魏九端已经放弃了所有红魔域刑堂的规矩,只要能为他带来利益的事情,他都会贪婪的将其吞下。现在秦帅可以给他带来利益,所以他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
此时议事厅外,卫寒山都已经有些着急了,天知道秦帅究竟跟魏九端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二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
就在这时,魏九端和秦帅重新走进议事厅内,秦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卫寒山却是已经有些着急了。
秦帅越是镇定也就越表明这件事情怕是不会如他所料的方向发展了。
果然,魏九端直接对众人道:“秦帅这件事情我已经问明白了,那候家暗地里走私违禁品,犯了我红魔域刑堂的规矩,并且还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简直该杀!秦帅一个新上任的巡察使便能够把候家这颗毒瘤给挖出来,此事不仅不应该罚,反而应当嘉奖才对。”
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面色骤然一变,这秦帅都跟魏九端说了些什么,竟然能让魏九端旗帜鲜明的站在他这一边。
卫寒山更是直接站起来,一脸的不服之色道:“大人,这秦帅做事不讲规矩,简直都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了,这还不算是问题吗?”
魏九端的面色顿时一沉,目光阴冷的看着卫寒山道:“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用不用我去跟关老爷说一声,我这掌刑官的位置现在就让出来,给你来当?”
一听这话,卫寒山只得憋屈的坐回去,闷声道:“属下不敢。”
他卫寒山在域西之地的关系可以说是根深蒂固,除了红魔域刑堂,他甚至在红魔域武林都有关系。
只不过他的关系就算是再硬,魏九端也是域西掌刑官,掌控一方大权的存在,他说对,一件事情哪怕是错了那也是对的。
起码在魏九端没有正式退休,卸下权力之前,卫寒山可是不敢也没有那个胆子当面去跟魏九端硬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