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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分摊一半的学费，但想麻烦马先生把网络课程的账号、密码给我一份。我其实上学时英语不错，最近一直想要进修，可是我不想交身份证……”
听到小晶的解释，事情似乎变很清晰了。
华尔街英语的学习，除了要缴费以外，还需要学员提供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
因为课程包含现场交流和网络授课两个部分，不愿意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小晶便想共同我的账号进行远程学习。
作为一个一心上进的年轻人，我对于小晶的进取颇为惊喜，我想也没有男人会拒绝一个可爱少女想要自己帮助学习的愿望，另一方面我也隐约感受到她的无奈，作为一个变性人，或许任何抛头露面的事情都会因为畏惧社会的有色眼镜而荆棘密布。
“好的，我答应你。我现在把账号密码发过去，你记好了。”
“不不，马先生先不要发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亲自向你道谢。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周日正好乔姐有事出去，酒吧歇业一天。马先生你要是有空，我请你吃个午饭，咱们当面交接行么？”
必须承认，当我看到小晶主动邀请我吃饭的微信时，心中还是一阵窃喜的。
当时我虽然远谈不上能把ｔｓ或ｃｄ当作可以追求的女性来看待，可是能和形象上丝毫不比一般女生难看的可爱ｃｄ一起约会终究为枯燥而艰辛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
就算本体其实是个男孩子，孤独的我也依然希望生活中可以至少多个朋友的。
“当然没问题，地方你挑吧，我请你吃饭。”
就这样，继玲玲之后，我人生第二次和另一名异性确定了约会的时间。
至于“异性”
二字是否贴切，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尤其是亲眼目睹了可可的性爱视频后，内心已经将她们归为了既不算男性也不算女性的第三性，甚至越来越偏向女性，叫做异性自然也无可厚非了。地阯发佈頁⒋ν⒋ν⒋ν.cδм周三，我和小晶达成了周日见面的约定，而在同一周的周五，当我一如既往地下班回家，打开每日一游的色情网站之时，那个上传了可可视频的网友居然给我回了信。
“你打听这些要做什么？这个ｔｓ照片２００，视频５００，一炮２０００，包夜４００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安排。”
“是在某个酒吧约吗？”
望着短短的一句话，当时的我如此回应。
“你知道酒吧？看来你是熟客了。”
从回信的内容来看，这似乎是一名和可可关系甚密之人。
“不不，我也是刚刚通过酒吧认识可可的，算不上熟客，但比较仰慕她。”
如果对方和可可很熟，我也就不能强装自己和可可很熟，于是选择继续实话实说。
“好吧，不过不能约在酒吧，地点可以在三环内任意酒店，有需求可以加我微信，微信号是ｘｘｘ。”
又过了一天，我收到了这样的回复。
从简短的交流中我得到了几个有用的信息。
首先可可偶尔才出现在酒吧，说明她可能平日里会在不同的地方流动做出卖肉体的生意。
其次回我信息的人看样子也不像是姐妹ｂａｒ里的人，说明可可身边还有其他亲近之人帮她招揽生意。
最后就是，先不说以我和可可的萍水相逢，能否最终让我一亲芳泽，也不论我自己能否迈过心里这道坎，能够有如此雅兴，但我心里清楚，只要我掏２０００块钱，就可以将看视频的欲望转化为实际行动了。
『马乐啊马乐，和玲玲分手后莫非你饥不择食了？先不说２０００块钱是不是太贵，就算想放飞自我，也应该先找女人吧。』惊觉自己居然会对可可这样卖身的ｔｓ有了一丝邪念，吓得我自己都立刻自责起来，没敢再继续回信了。
礼拜天一大早，我特意选了一件自认为得体的羽绒服，出门前刮了刮胡子。
多日来又工作又学习让我也积压了很大的压力，无论小晶是男是女，哪怕就是只狐狸精，只要她不害我，我也很乐意和她单独见面，放松一下自己。
此时正值深冬时节，当我在约好的地点见到小晶之时，她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和可爱的高筒靴，羽绒服那毛茸茸的帽子包裹着她可爱的小脸，小巧的脸颊已经冻得有些发红，看到我走近之时，明亮的大眼睛和薄薄的嘴唇同时露出了笑意。
“小晶，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没有，是我到早啦。”
“为什么来这么早？天气很冷呀。”
“嘻嘻，既然有求于马先生，当然应该早到一点了。”
很久没有被女性如此贴心对待的我，听到小晶竟然提前到了约定地点，内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我们走向附近餐厅的路上，我不时偷瞄着她的侧颜，纯真的双眼以及红扑扑的小脸，哪里还有半点男人的影子。
为了好好款待下小晶，我慷慨解囊点了不少菜肴，不过吃饭无疑只是今天的副菜，主菜则是两颗寂寞的心都很希望和对方进行交流。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一个ｃｄ……”
“马先生你叫我伪娘吧，或者女装大佬也行，哈哈，ｃｄ听起来总有种还是男孩子的感觉。”
“对对对，那就叫你大佬吧。”
“那我不叫你马先生了，上次吃饭时你说你已经三十岁了，那我叫你马哥可以么？”
“当……当然可以，只要没占你便宜就行。”
“嘿嘿嘿，我可是个女装大佬哦，哪里会占我便宜呢。”
“也是也是，哈哈哈……”
令我意外的是，小晶和我彷佛有种天性的默契，刚聊起来便半点也没有冷场。
回想起在酒吧喝酒的两晚，作为服务生的她似乎也总是笑脸相迎。
但显然经历了那晚的搏斗和第二天的午餐后，她如今的笑容盈盈和初识之时又似乎有所不同了。
正如我所料的那样，小晶作为一个ｃｄ，的确对任何需要出示真实身份的活动都颇为抵触，因此才想和我共用学习英语的账号。
回想起那日乔伊对我所说，小晶这孩子其实很缺朋友，也许真能不介意她的身份并帮助她的人也的确不多。
记得那天吃午饭时乔伊就隐晦地提过，小晶不同于她和可可，到现在为止也不参与酒吧里任何和出卖肉体有关的事情，结合她很想努力学英语这点，我想我完全可以将她当作一个普通的邻家妹妹来看待了。
“小晶，那你在乔姐那里干了多久了？”
虽然尽量不去多问或许不该问的问题，不过聊兴渐浓之下，我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在那里干了两年了，马哥，其实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们这些人呀？如果好奇的话就尽管问吧，虽然可可姐和乔姐或许不喜欢，但我没关系的。”
没想到小晶立刻体现出了善解人意的一面，体贴的笑容挂在她的脸上，让人顿觉春风拂面。
“还是你说吧，毕竟我也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即便如此，我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干脆让小晶更为稳妥地自己独白。
“好吧，既然马哥那天连马勒戈壁的外号和自己失恋的经历都大方说了，我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再谨慎的人也不可能永久包裹着秘密孤独一生，所以当小晶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我相信她是真的当我是朋友了。
正如我所料，小晶和姐妹ｂａｒ的关系仅仅维持在工作和情分之上，和乔伊、可可感情虽好，但只有二十二岁的她从不涉及肉体买卖。
小晶的家在南方的鱼米之乡，但母亲早亡，大约从十二岁开始便和父亲相依为命。
其实直到上大学之前，小晶虽然天生丽质，外表上依然是正常的男性模样。
虽然她在青春期之后就已经发现自己独特的性取向，可也直到大学期间才敢做真正的自己。
小晶的家庭很传统，这让她最开始甚至憎恨自己的与众不同。
大学时期约束少了，她先是在可可的引导下正式穿上了女装，后来在大三那年在机缘巧合中认识了乔伊，这才在乔伊的体贴和引导下有了现在的生活。
“记得当时可可姐和我在网上相识，喜欢听歌的我遇到了她，顿时被她的坚强独立所吸引。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第三性可以活得如此独立和优雅，她也认为我的资质万里挑一，于是我开始接受她的教导，从穿衣到化妆，从举止到对世界的认识……不过她很羡慕我天生就有这么柔和的声音，假音倒是不用她教啦。”
大三之后，小晶便来到姐妹ｂａｒ勤工俭学，也在那里和乔伊甚至山子彼此熟悉。
对于小晶这样的大学生，乔伊和可可都很爱护她，希望可以培养出一个能过正常生活的ｃｄ，甚至可以说已经堕入深渊的乔伊和可可，是将某种寄托放在了她的身上。
“其实乔姐和可可都很怕我被酒吧的客人骚扰，可可姐曾经和一个伸出咸猪手的客人大打出手，现在她的腰上都还有那时弄下的伤疤。所以……虽然她们最近一直在提，希望我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早一点离开酒吧，可是我始终想尽可能回报她们一点，因此就一直在酒吧打工了。”
当我问及小晶未来的打算时，她告诉我想要在酒吧再干一年，同时学好外语，以后希望可以做一个幕后同声翻译之类的工作，既不用担心抛头露面又能自力更生。
而当我问到她的父亲现在如何之时，小晶那原本纯真烂漫的脸色却突然凝重了起来。
“父亲……前年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没想到我还是问了不该问的……”
“没事的，现在我虽然无父无母，但我还有姐姐们呀。”
“那你现在有家可归吗？”
“南方的家已经回不去了……不过姐妹ｂａｒ不就是我的家吗？嘿嘿……”
看着小晶憨厚的傻笑，我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父母离世无家可归，对于一般人来讲可能已经如同灾难的境遇，小晶竟然可以如此轻描澹写地讲出来，要知道她才不过二十二岁，却因自己本不能左右的性取向，要过着比同龄人更加艰辛的生活，如今却依旧能开朗地笑着，这无疑是令人同情和佩服的。
“小晶，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呀？”
“因为和你一比，我顿时觉得自己的遭遇也没那么难过了，你给了我继续奋斗的力量。”
“是这样吗……听你这么说，我其实挺开心的。”
我突如其来的致谢反而令一直笑嘻嘻的小晶突然收起了笑容。
不过没等她继续开口，我却接着说道：“小晶，华尔街英语的账号和密码我现在就发给你，不过你不用给我钱了。网络课堂我一个人看也是这么多钱，分给你看也不会增加开销。”
“不不，这样不合适，马哥你上次不是说自己已经一贫如洗了么，我不能占你的便宜。而且课程虽然能共享，我却在占用你的课时呀。”
“这都没什么，少上的课以后咱们互相学习不就互补了吗。再说了，你已经给了我前进的动力，换我的课程绰绰有余了。”
不顾小晶的反对，我立刻发送了账号和密码。
小晶收到之后虽然还在小声责怪着我，不过嘴角却扬起了甜甜的笑意。
“小晶，你在笑什么？”
看对方突然露出笑容，心知对方已经不再要求把课退还给我，我便放心地反问着她。
“乔姐果然没有骗我，马哥你果然是个不错的男人。”
很难用语言形容小晶此刻的神情，似乎娇嗔中夹杂着一丝甜美，微笑中又饱含着一丝娇羞。
“哈哈哈……要不我们出去散散步？天气虽冷但好像出太阳了。”
我就算再傻也能从这笑容里嗅出一点奇特的暧昧。
我虽然不敢相信仅仅三面之缘就会在我这个平凡男人身上诞生出什么桃花运来，可此时此刻小晶的笑意却着实令我心中一荡。
“不了，马哥，我还得回去帮乔姐干点活，今天就到这里吧。”
令人失望的是，小晶却拒绝了我的提议，并主动叫来服务员结账。
既然账号和密码没要钱，我倒也没推辞，任由她付了饭钱。
然后小晶率先站起来穿戴整齐，我也跟着她一起走向饭馆的门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