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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包在我这老婆子身上，只要你们租了，我也是个爽快人，这房子在你们用之前，我就找人把他收拾好，这样总行了吧？”
老婆子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算算时间，这间小屋子已经至少有三年都没有住过人了，由于长时间没有整理，她才仅仅往这儿站了不到五分钟，不停往鼻孔里灌的那股子酸臭味儿让自个儿的胃水都快翻上来了，难怪连家里养的猫儿狗儿都不愿意挪过来搭窝。
如今就这么一间废弃的小屋子竟然还有人愿意花钱租下来，非但如此，每个月可是整整十块钱的房租哥在那呢，这么一张大团结谁看了不心动？
再说了，眼前这父女俩被自己的火眼金睛一瞧，就能瞅出来脑子里缺根弦儿，做事不会拐弯，这不是送上来让自己变得大肥猪么？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老太太那不知为什么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在水遥看来贼兮兮的，铁定是在他们俩的主意，啧啧，瞧瞧她那贪婪的样儿，就跟一辈子都没见过钱似的，简直是不主贵的很。
“怎么样，小姑娘，要不直接租一年的吧，也才一百块钱……”
呵，这老太太也真是掉钱眼儿里了，就这破烂房子，若不是看它离车站比较近，做生意方便，脑子进水了才会租那么长时间。再说，水大全铁定不会摆那么长时间的地摊嘛！
水遥转过头同水大全对视了一眼，接着在老太太万分期待的目光下，轻描淡写的缓缓吐出几个字儿，直接把老太太给愣在了原地。
“那就麻烦您了老太太，我跟我爸明天就要用您这间房子，不过，至于租期嘛……”
老太太一听，激动的身上每一根寒毛都直直竖了起来，接着豁出了整张老脸，直接把手伸到了水遥跟前。
“咳咳……”
这时候，站在一旁都忍了半天的水大全彻底吼不住了，想他活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如此清奇的老太太，实在让他大开眼界。
而另一边老太太即便听到了水大全那状似不满的警告，也直接当成耳旁风，甚至连一丝眼神都不愿意分给这个说话不当家的男人。
只见水遥拿出了一鼓鼓囊囊的，由手绢包成的小包，慢条斯理一层层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不少票子，看到老太太眼睛都直了。
可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等了半天，结果跟前的这个臭丫头只是轻轻从中拿出了一张大团结，仅仅一张，孤零零的被放在自己的手心，老太太掂量了掂量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要不是看水大全凶巴巴的站在这小丫头片子跟前，从头到尾就跟护眼珠子一样好生护着，怕是自己一个没忍住比烧饼还大的巴掌就扇上去了。
“我们先租一个月，后续看情况吧！”
直到父女俩已经走远了，老太太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摆了一道，一股子怒火从心底层层冒上来，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腔。伸出脚使劲往地上一跺，使得还没有来得及撒水的地上荡起了一阵尘土。
“呸，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小气吧啦的，多交几个月的房租都不愿意，不怕兜里揣那么多钱把人给坠死！”
……
一路上，水大全可是对水遥那叫一个心服口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念叨着，直听的水遥耳朵上都要起茧子了。
“爸，您就别夸我了，这有时候啊，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着急，越办不好事儿。今天能租到这房子，都是看运气，不过我没想到区区十块钱都能给租下来，确实挺便宜的。”
这闺女说这番话让水大全十分汗颜，仔细算一算，十块钱可一点都不少，都顶上以前自己小半个月的工资了，现在等于拿出了每个月工钱的一半，才租了这么一间还没有蜗牛壳大的小屋子，看来这县城你的东西确实不便宜。只不过自己之前一直都是待在单位，对这些并不怎么关注罢了。
看水大全只顾走着自己的路，心不在焉面色凝重，好像喘不上气一样。稍微想了想，水遥直接找到了病根，笑着安慰道。
“爸，这都是前期投入，也算是大头了，我知道这钱对您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高投入就是为了高回报，您姑且先干上一个月，等到月底盘账的时候，保准让您惊讶的眼珠子都能掉下来！”
水大全虽然对此还有些怀疑，不过到底也没有再问什么。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父女俩就直接带上前一天准备好的材料出发了。虽然有了架子车，可到底是三十副碗筷并一张小桌子，再加上打了整整一满贯的鱼肉泥，零零碎碎的葱姜蒜和调料整整装了一满车，最后水遥在后面推着，负责车身稳定，车速平稳，水大全在前面拉着，折腾了小半晌，才总算到了车站附近。算算时间，至少七点都过去一大半了。
这年头做买卖本来就是不允许的，再加上这个时间段风向似乎有所变动，父女俩连营业执照都不用办，直接在汽车站门口将小摊摆好，接着一点都不含糊地对着来往的人群，吆喝叫卖起来。
“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大叔大婶们，都来尝一尝吧，新鲜的鱼丸，现做现煮，爽滑劲道，价格美丽，童叟无欺，保证您们吃了一次想两次嗳……”
正专心煮着鱼丸的水大全听自家闺女竟然一点都不怯生，还大大方方叫喊起来，震的她拿筷子的手都抖了好几抖，一小坨还没有成型的鱼肉啪叽一下直接被甩进了滚烫锅里，咕嘟咕嘟煮了起来。
随着鱼泥不断成型下锅，一阵阵清香不受控制的从锅边溢出，如同陈年老酒，回味悠长。如此热火朝天的忙碌把周围男女老少纷纷吸引了过来，才没多长时间，鸡蛋壳那么大的小摊旁就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
“姑娘，你说这东西叫鱼丸，没开玩笑吧，这真的是鱼肉做的吗？”
看着那白白嫩嫩大小均匀的丸子随着清汤被盛到碗里，绿油油的葱花漂浮在汤面上，伴随着那足以把整个人都吸进去的香气，耳朵一直都十分灵敏的水遥毫不意外的听见了肚子咕咕叫的叫声，甚至其中还夹杂着那不争气的咽口水声。
抬头看了看不少人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一样，水遥便麻利的拿出一个小碗，往里面成了一个鱼丸个半勺汤，接着爽快的回答道。
“大叔，您看您说的，鱼丸鱼丸，顾名思义，不就是鱼肉做的嘛，毕竟我刚刚可是说过，我们家的东西童叟无欺呢，今天是咱们第一天开业，我爸刚刚煮的这头一碗鱼丸，就当我们父女俩今天请大家了。你们尝一尝看合不合口味，喜欢了再买也是可以的。”
说完，水遥便把分好的鱼丸一份一份端给离自己最近的几个人，或许是因为这年头鱼肉本身就不好弄，再来就是味道着实鲜美的缘故，那几个人看着不断向上冒着热气的鱼汤，连吹都顾不上吹一下，变连汤带丸子一股脑塞进了嘴里，烫得他们直呵气。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没有分到试吃鱼丸的人自然是越发嘴馋了。
“小姑娘，这鱼丸多少钱一碗？”
开口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土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水遥一听终于有人问价钱了，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开了口。
“好嘞，大叔一碗六毛钱，不过今天头一天开业，您又是我第一个客人，我算您五毛怎么样？”
一听价钱，有一部分人开始犹豫了，仔细一合计，这五毛钱都可以买上几两肉了打牙祭，现在这么小小一碗都卖上了这个价，心里头想走，可这吃食就像有魔力一样，化作一个猫爪子不断在心里头挠啊挠的，让人觉着痒痒的很。
“给我盛一碗，有辣子吗？”
中年男人倒是个爽快的，拿出钱直接拍在桌子上。水遥一看第一单生意就这么成了，微微一笑，将一小碗辣辣椒油往桌子上一搁，干脆利落。
“好说好说，这辣椒油是我昨儿个晚上刚做的，这味道不用我多说，咱们这鱼也都是最新鲜的，您尝了就明白！”
没一会儿，一大碗鱼丸就由水遥端了过去。看着男人吃的不亦乐乎，不出三分钟，呼噜呼噜下去了大半碗，额头上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可把旁边几个小孩馋的红了眼睛，直直的拉着自个爹妈的的衣袖不愿意离开。
“罢了罢了，丫头，给我们家小子盛上一碗吧！”
一碗、两碗、三碗……过来吃鱼丸的人越来越多，之前准备好的满满两桶肉馅还没到两个小时就全部卖光了，从他们家摊位离开的，十成十的都是赞不绝口，这可把刚刚因为一时犹豫没有买到的人后悔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