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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说道：“以后，他们要娶媳妇，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我们两口子也只能给这么多，他们想要好的，就自己去挣。”
钟玗琪说道：“你女儿不用读书习字的吗？”
妇人笑着说道：“像我们穷苦百姓家的女儿，要读书习字做什么了？浪费钱！会做事就行！将来许个模样周正、人品好的人家，这辈子也算是好的了。”
钟玗琪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古时候，普通老百姓中的女性真的很难。而且，这种思想还是根深蒂固地流传到下一代。
就算是富贵人家里的女儿，虽然不愁吃喝，还有人伺候着，可有的时候为了家族利益，也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还是在现代好，至少自己脱离家庭后，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在古代，一个女人在外面如何存活？更别说是立足了。
妇人看了看钟玗琪，说道：“不像小姐，生于富贵人家，万事不愁。”
钟玗琪说道：“各有各的好。我以前家中的条件还算好，可也架不住飞来横祸，最后被族人夺取了家产。幸好有故人相助，我如今才得以衣锦还乡。”
妇人不知道钟玗琪的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自己不能去问，只说道：“小姐是哪里人士？”
钟玗琪说道：“云州。”
妇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哦！云州，原来如此！云州偏远，民风嘛……呵呵！人嘛，总是有好有坏的。如今小姐得势，那也是否极泰来了。只是，云州那里的人多剽悍，小姐还要再回到那里去做什么了？”
钟玗琪说道：“父母亲长眠于此，怎能不回去看望一下？”
妇人听了，觉得问了这样的问题而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脸上也露出同情之色来。
妇人说道：“你如此有孝心，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宽慰的。只是……听我男人讲，那里的人都不好惹，小姐此去，虽然人多势众，可也……”
钟玗琪说道：“无妨！总归朝廷有法度，他们也不能乱来吧？”
妇人说道：“小姐此言差矣！所谓山高皇帝远，云州偏远，又处于山野之地，一般上面的大官员都不会到那里去的。因此，那里的朝廷法度，便是州府老爷自己的法度。即便是有人出去告状，上面来了人，州府老爷那里应付一番，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钟玗琪说道：“如此说来，是朝廷的法度出了问题，还是朝廷里的人出了问题？”
妇人说道：“这个，别人也说不上来。反正到了最后，这事情都不了了之了。我男人也听说，是因为那里的宗族势力很强，只要他们能摆平一些事情，朝廷里的人虽然心里明白，可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钟玗琪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无非就是做假证和消灭罪证了。如此蛮横之地，朝廷居然不管不顾的，那岂不是坏了朝廷的名声？”
妇人忙制止钟玗琪，说道：“小姐快别说了！这里也就我们一家子人，别人家离这里也远，这话别人也听不到。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只怕那些老爷要拿你去问罪的。”
钟玗琪有些疑惑，说道：“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怎么还要拿我去问罪了？”
妇人说道：“小姐还是年轻，不懂这世道的规矩！有些实话，那是说不得的！就好比是前太子谋逆一事，当年只要提及相关字眼，被人告了状去，轻则下大狱，重责处死！哎呀呀……我多嘴！我多嘴了！”
说完，妇人有些后怕起来，坐立不安的。
钟玗琪安慰道：“大嫂不必惊慌！我们今日到大嫂家中打扰，大嫂又跟我们提醒了这么多，我们自是要感激大嫂的。当年前太子一事，我们那个时候才几岁，只有耳闻，哪里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钟玗琪：“只是，如今听大嫂提起来，倒是觉得好生奇怪。我知道，这事之后，就成了禁忌，怎么大嫂今日又重新提起了呢？当然，大嫂这也是口误罢了。只是，这事都过去十多年了，众人应该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妇人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说道：“其实吧，开始的那几年，这事还在民间流传着。尤其是我们这一块，众人还在议论着这个事情。后来，不知道是谁人告了状，官府抓了一批人去问了罪，众人这才不敢再议论的。其实，我们都知道，前太子他是……只是，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平头百姓所能说的，所以，还要不要多嘴的好。听小姐刚才说起，我一时犯了忌讳，这才说漏了嘴了。”
钟玗琪说道：“请大嫂放心，我们是不会对别人说起的。若是大嫂不信，我们也可以对天发誓。”
这下子，妇人倒像是看开了，说道：“哎！其实，这个事情，就算我没有说，只要有几个人证明我说了，那也算是我说了。就算我说了，只要没人告状，别人也不知道我说了。以前也是因为这样，村里冤死了好些人。”
萧煜霖的脸上露出自责之色来，仿佛这些事情都是他下的命令一般。
钟玗琪看了看萧煜霖，然后对妇人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为帝王者，他也知道这个道理。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手段，如今不是没几个人提及此事了吗？也请大嫂以后小心着些，不要再提起这个事情了。”
妇人说道：“也是因为，当年前太子出巡，曾到过我家中。当时，我刚好有了身孕，太子见了欢喜，便赏了我一些银子。这座宅子，便是那笔银子所造起来的。我见前太子和善，心中不免多惦念了些。哎！”
说到最后，妇人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悲戚之色来。
钟玗琪说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将来总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萧煜霖连忙制止钟玗琪说下去，说道：“小辣椒！不要再说这个了！”
妇人淡淡一笑，说道：“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是不能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