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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因为酒精的缘故沈平玉睡得格外沉，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江白满身是血跪在群魔之中，群魔们趴在他身上，撕咬他的肉、痛饮他的血。
江白眸子赤红的可怕，透过重重身影怨恨地盯着自己。
沈平玉伸出手拼命地推开群魔，想去救他，可却无法移动半步。
江白露出惨淡的笑容，嘴巴翕动，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沈平玉耳畔响起来。
“师尊，你为什么不肯救我？”
“师尊，我死了，死得好惨啊，你开心吗？”
“师尊，你不是说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徒弟吗？”
“师尊师尊师尊……”
沈平玉猛然惊醒，从榻上坐了起来，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皱了皱鼻子。
周围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香味，这种香味很刺鼻，像是凡间劣质香料的味道。
光线极其的暗，他偏头，身侧是散下来的大红百碟湖罗帐子，穿过薄纱隐约看见外面的陈设繁复华丽。
香炉、几案、琉璃花瓶……无不透露着一种轻浮的格调。
沈平玉觉得不安，抬腿就要往床下走。
“干嘛啊，再睡会。”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柔弱娇媚，带着点灭睡醒的鼻音。
床榻里面堆在一起的蚕丝被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平玉一惊，连忙甩开那手下了榻，捡起地上的靴子就往脚上套。
“仙首好无情啊~”年轻男子从被窝里钻出来，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含情脉脉的看着沈平玉。~
“说走就走，钱还没付呢。”
沈平玉脑子嗡嗡作响，拼命回忆昨日发生了什么，他明明是在和施乐在方府喝酒，怎么会跑到这里？
“这是哪里？”沈平玉问道。
年轻男子笑笑，挪到床榻边沿，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金穗坞，仙首好大的忘性。”
沈平玉怔住，他看清了年轻男子的脸，这张脸两年前他见过。
这人是江白曾经的相好，闹上苍梧山，不依不饶地让他去不尽谷救江白。
“你怎么……”沈平玉欲言又止。
年轻男子比起两年前的少年气性，现在的他更加沉稳了，举手投足散发着阴柔之美。
他把玩着一缕垂在肩膀前的发丝，笑着说：“我也没想到能够侍奉一对师徒呢。”
“仙首昨天玩得可还尽兴，要不先把钱付了？”
沈平玉又羞又气，猛咳了几声，脸色迅速白的像一张纸，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跑去不尽谷杀了施乐。
他拢了拢凌乱的衣领，抱有一丝希望，问道：“你实话实说，我们之间是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不可能不知道。要是有人威胁你，你不用怕，我会替你做主的。”
“哼，哪有人威胁过我？仙首这是睡了就不承认，你昨天喝得醉醺醺的，跟头狼一样，你看看我这脖子，手腕。”
年轻男子扯开衣领，又撸起袖子，理直气壮地说：“还搬出一套莫须有的说辞，不想给钱直说。”
那上面确实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吻痕、抓痕，
沈平玉别过头，羞红了脸。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种事。
但证据摆在面前。
沈平玉一时不知道是该恨施乐多一些还是该恨酒后失行的自己多一些了？
他从钱袋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榻上，垂眼低声道：“对不起。”
那人瞥了眼银子，碰都没碰，上嘴皮飞快碰下嘴皮，讥笑道：“仙首何必这么自责呢？做了就做了，又没什么错，不过是点小爱好罢了。你常来以后我给你优惠。”
沈平玉重复了一遍：“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他抬腿离去，只觉得如芒刺背。
沈平玉离去以后，年轻男子狠狠将那银子摔到地上，啐道：“我呸！还替我做主？以前我他妈是怎么求他救江白的？他呢？这回小爷我不把你搞臭了，我就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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