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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捂着眼睛的周培明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了一下。
他在轻蔑，或许在他心里，我们已经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了。虽然他捂着眼睛，但我似乎已经看到他轻蔑的笑了。我不禁恨得牙根发麻，手指骨节发痒，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我问周培明：“你知道你家小爽学习很好吧？”周培明没有放下手，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紧接着问：“那她是习惯用左手还是喜欢用右手？”
听到这个问题周培明躲了两三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了两个字说：“右手。”
不对，先前朱老师已经和我们说过，小爽是班里左手写字的唯一一个，她是左撇子大家都知道。现在周培明的说法完全推翻这一情况。他们中，有人在撒谎。
一旁的老张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他又对周培明说：“周培明，是不是感觉我们已经对你没有办法了？别忘了，我们是干法医这一行的，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老张从上衣的右兜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是一管血标本。看样子是护士刚刚采集的，我心里疑惑：老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个东西的？
捂着眼睛的周培明手迅速放下，抬头望向老张，他的神情很疑惑，似乎他也不知道老张拿这个东西要干什么。
他反问老张：“这是谁的血？你拿这个东西要做什么？”
老张“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的，实话告诉你，这是你的血，是你意识不清楚的时候护士采的，我留了一管。我们在小爽尸体的**里发现了**，而且我们已经提取出DNA信息了，现在我拿到了你的血，只要回去做DNA分析，用不了多久结果就会出来，到时候。。。。”老张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对着周培明用头向上挑了两挑。意思是等对比结果出来了，你周培明自己看着办！
周培明万万没有料到老张还有这一手，听完老张的话他紧紧的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这时老张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等待周培明率先打破沉默。他知道，周培明最后心里防线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崩塌了。他见过好多这样的罪犯都是由开始的狡辩到最后的沉默。不要着急。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我说。”周培明的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够让我激动起来了。周培明有气无力缓缓的说到：“那天我出门打麻将了，手气依然很差，带去的钱都输光了，我又和麻将馆的老板借了两万多，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他妈又输了！”这时周培明两手用力的拍了几下病床。“借的钱输完之后，我还想再借，可老板非但不借给我，还威胁我说：‘如果不把那两万多还上，就卸我一条腿！’我害怕了，也不敢玩儿了，我只好回家。到了家，我唤着小爽的名字，可没人应我，我去到了她的卧室发现她把衣服脱在床上，我想，可能她去洗澡了吧。但我拍了拍厕所的门里面并没有动静，因为我们家用的燃气热水器，我怕时间长了她煤气中毒，就用力的踹开了厕所的门，PVC板做的门就是不结实，我一脚就踹开了。当我踹开门，发现小爽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我赶紧冲过去用力的晃了她几下，小爽轻微的有点反应。当时我看着她全露的身体，根本就忘了先把她送去医院，就把她。。。”
我听了周培明的陈述对他破口大骂：“你他妈还是个人么？不管怎么说就算是领养的，她也算是你女儿吧？你他妈不救她，还趁着她晕倒了干这种事？你他妈真是个畜牲！”
周培明听了我的话似乎触动了什么，不停的掉眼泪，还用手疯狂的抽自己的脸。边抽边说：“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老张在旁边始终没有表态，这时他看到周培明不停地抽自己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但为了让周培明把作案过程描述一遍，他对周培明说：“知道自己不是还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接着说吧。”这时周培明打完最后一下，手并没有放下，而是用右手托着自己的半边脸，低着头又开始了讲述。
“我在把小爽非礼之后，我很害怕。我又晃了晃小爽，这时她彻底没反应了。我想，她应该是死了，如果当时我没有想过要把她扔到外面，而是叫120急救。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我当时吓懵了，接下来我做的在现在看来就有些可笑了，我‘替’小爽写了一份遗书，然后用菜刀在她脖子上割了一刀，企图制造她自杀的假象。接着我用一个大蛇皮袋子把她装了进去，扔到了那片烂尾楼里。就是这些了。”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是护士过来采血。周培明疑惑的对护士说：“不是之前采血了么？怎么又来？”
大概护士也知道了这件病房住的可能是一个犯罪嫌疑人，态度上就有些不太好。她冷冷的对周培明说：“谁和你说已经采过血了？到病房来这还是第一次。”
周培明听了护士的话迅速的将上半身转向老张。他恶狠狠地瞪着老张，嘴里还咒骂着：“你他妈骗我！我告诉你，你他妈不得好死！”
老张一脸无所谓，任由周培明叫骂。
一旁的护士不明所以，她看着周培明情绪特别激动，原本给周培明胳膊消毒的棉签迟迟不敢落下。
我见状把护士拉到了一边问她：“这个人手术做的怎么样？”
护士不知道我唱的哪一出，看着我的眼睛小声说：“听手术室交接的护士说手术做的挺好的，不过需要好好养着。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行了，谢谢。”
说着，我若无其事的从床边抄起一个凳子用力地向周培明手术的那条腿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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