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卸磨杀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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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燕冠国国都 ,长安城,皇宫宣政殿外。
“你是不是在想,从宫门外走到这儿,需要多久。年轻时候,我头一次站在宫门外,也是这么想啊。”
白玉石阶上,宇文家爷儿孙三世同行。金碧辉煌的大殿近在咫尺,只需百步即可触之。而对于宇文清平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走向毁灭。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拜眼前这位所谓“父亲”的老人,宇文琨玉,为着“义气”二字做的决定所赐。
宇文清平冰冷的注视着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大人,他的眼中没有父子亲情,有的,只是仿若仇人之间的怨。
宇文琨玉置其目光而不顾,不紧不慢地踩着步子往上,接着道:“可等本侯真的走到这,已经是两鬓斑白。我还记得,那一晚这皇宫里的刀光剑影。”
宇文琨玉倏尔驻足,回首观望一眼那可容三万禁军的广阔墙垣,似是在感慨。
“可惜啊,我走不动了。”
宇文清平依旧不冷不热,手牵着四岁的儿子,宇文轩。继而向上。
宣政殿内,寥寥无人。同样是甲子年岁的半老之人,身着皇袍,腰配金剑,神情肃然。皇座下站一白袍老书匠。此外再无布置。
依宇文清平的二品武境觉察,偌大殿堂的确是再无他人。他心中原本的怒意不禁有些削减。
“琨玉,”龙椅座上乃燕冠国当朝帝王,燕陵,抬手对宇文琨玉招道,“你上来。”
宇文琨玉稍稍一惊,正在犹豫时,燕帝亲自下座拉他登上王座。而宇文琨玉却是死活再不愿落座,燕帝强压不下,无奈笑道:“琨玉老哥,这天下都是你我二人打下的,何必在意这区区皇椅谁来坐?”
宇文琨玉摇头,半跪于龙椅前,等着眼前这位峥嵘半生的兄弟发话。
宇文清平依旧牵着儿子,站在台下,打量一番那受君重用,特赦上朝不必着官服的白袍丞相,韩启之,高额低眉,双眼半闭。随后令他震惊的是,那燕陵竟是蹲下去,以一副和宇文琨玉平等的姿态开口。
“琨玉老哥,可有为我这无端之忌而怨恨过?”
“不曾。”
“琨玉老哥,如今可想过后退,当下,朕还有这个权利。”
“陛下,臣仍铭记,自当年征鸿山下分别,臣便再不会后退。”
燕陵想起了自己身为小皇子不受重用时的经历。那十几年在燕冠北土,统军抵御妖寇时,正是眼前这个男人无数次穿军相救。而他峥嵘十几年后接旨受召,离别之日于征鸿山下两人的结拜情形,此刻是历历在目。
燕陵泪湿眼眶,搀起宇文琨玉,笑道:“的确是。绰号‘拼命三郎’的宇文琨玉赤胆忠心,在北部三军中何人不晓呢?”
宇文琨玉未曾搭话。
燕陵像是刚注意到台下的父子,笑着下座台来:“这是清平吧。想当年你出生时,燕叔还去抱过你呢。那个时候你还不如军中的一把剑来得重。”
转而他抱起宇文轩,“这就是清平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小轩糯糯地道:“宇文轩。”
“哎呦,好名字,”燕陵颠抱几下宇文轩,笑道,“轩昂气宇,轩冕相袭。”
“不是的不是的。”宇文轩正要开口辩解。
台上宇文琨玉重重喊一声“小轩”,下台来阻止宇文轩继续解释。后者也是吓得紧紧闭上了嘴。
“陛下,臣这孙儿尚且年幼,若有顶撞... ...”
燕陵摆手打住:“琨玉大哥,不必多言。本就是我对不住你,何来顶撞之说。”
宇文清平适时地从燕陵怀中接过儿子,不再多言。
燕陵轻叹一声,走向殿门,眺望宫门。
“琨玉大哥,我记得,十三年前是你从皇城东门,只率三百卒,还大多只是二品境,却硬是在最精锐的五千护城军里,撕开了一道口子,才叫我的兵卒有足够的时间攻进皇城,完成... ...”
“皇上!”宇文琨玉目色一凝,不动声色地转去看向自己的儿孙与那不曾有过举动的韩启之。
“无妨,”燕陵随意地笑着,苍老的脸上尽是峥嵘,“朕的皇位,是篡位所得,此事早就人尽皆知了。那些编撰历史的史官统统都是死脑筋,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任由他们去吧。迟早有天他们会明白的,朕要斩尽妖魔,一统天下的决心,才是自朱帝驱逐妖族始,千年浩瀚光阴带来的正解。”
宇文琨玉不禁为之一颤,当年正是这番相同的志向,二人才真正结为异姓兄弟。才使得燕陵一纸书信来,已是左将军的他就敢独率三百亲兵,连夜来扶他上位。更是使得,此前几月燕陵指示,他的存在将影响皇室的政权更迭时,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燕陵,甘愿受囚于皇宫密地。
燕陵继续说,“千年前,朱帝心怀慈悲,只是驱逐并未消灭。后来妖族勾结隆国镇妖司搅动天下大乱时,他亦只是驱逐。本帝抗妖十数载,以史为镜,行以践之。终于明白了,畜生就是畜生,妖与人就是地与天之分别。曾经,朕即使坐拥千军万马,却仍像是在孤军奋战。直到遇见了琨玉大哥,一见如故。朕才方知,倘若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
宇文清平的目中渐趋平静,宇文琨玉很少谈起过宇文家的发家史,甚至连官场上的事情都不允许在家中被提及,大哥和二哥常常因为这个规矩被父亲苛责。
宇文琨玉却是已眼含热泪,近二十年前的旧事拿到如今,也只能用来怀念了。